旁若無人的自然交談,在外人眼中卻是成了恩愛親昵。
這位冷血無情、鐵血手腕的驃騎將軍竟然也會因一女子露出如此柔情的一面,當(dāng)真是令許多人意外。
自然,也有不少人嫉妒的紅了眼。
更是有人鄙夷,除夕宮宴上如此勾勾搭搭的想什么話,到底是娼籍出身,盡會些難登大雅之堂的下三濫手段。
宮宴過半,酒酣臉熱,君臣之間也松弛了不少。
陸續(xù)有大臣上前給小皇帝敬酒。
這也是夏寧第一次見到新帝耶律珩。
七八歲上下的年紀(jì),穿著一身帝王常服,玄黑金線祥云紋,壓住了他眉目間的青澀,多了份不屬于少年人的老沉。
即便在宮宴上,他的儀態(tài)也沒有絲毫的放松。
瘦弱的背脊挺得筆直。
眼神極亮。
他年歲尚小,不得飲酒,喝得都是茶水。
又許是殿內(nèi)人多,再加上炭火爐子熱意不斷,他的兩頰生出些紅暈。
在臣子上前敬酒時,他習(xí)慣的露出恰到好處的淺笑,從容不迫的與臣子交談,繼而飲下杯中的茶水。
夏寧輕輕咬著酒杯杯盞,悄無聲息的收回自己打量的視線。
這位小皇帝年紀(jì)輕輕便已如此老沉,將來定也是個喜怒不外露的皇帝。
在夏寧收回視線時,立昌侯上前敬酒。
先敬了耶律珩,又去敬皇太后。
其他朝臣、外命婦也好,上去敬酒,這兩位上殿只會寒暄兩句就讓人回了,這位立昌侯卻被皇太后留下說話。
今日在慈寧宮時,皇太后便對立昌侯的夫人格外照顧關(guān)心。
明明是已式微的一脈,為何皇太后頻頻對他們示好
從今日交談來看,皇太后與立昌侯夫人似乎并無太深的私交。
若無私交,如此光明正大的關(guān)切——
恐怕,另有其他深意。
夏寧閑著無事,便生出了些好奇。
她的席位離上殿較近,仔細(xì)些,亦能聽見他們的交談聲。
只聽見太皇太后緩緩開口道:"今日哀家聽你夫人說你家大姐兒也隨同入宮了,方才特地留意著看了眼,果真出落的愈發(fā)楚楚動人了,論樣貌可不輸你家夫人閨中時啊。"
立昌侯恭謹(jǐn)又感激的回道:"得太后娘娘謬贊,是小女的福氣!小女常年在藏劍山莊修行,今年四月恰好是賤內(nèi)整數(shù)生日,這孩子有心,特地早早求了她師傅下山來,在京中待到五月再回。"
皇太后面露贊許之色,"的確是個貼心的女子,你們夫婦二人有福了。"
"多謝娘娘盛贊!"
又聽見皇太后道:"是該下山來瞧瞧,正值妙齡的姑娘,常年被拘在山上也著實悶得慌,如今下山了,沾沾煙火氣,也好在你們跟前盡盡孝。"
上頭的交談還在繼續(xù)。
夏寧放下貼在唇邊的杯盞,笑容漸深。
耶律肅拿走她才喝了一半的酒盞,淡聲道:"說好的半杯梨花盞,不能再喝了。"
夏寧的笑容瞬間垮了,"我這才喝了還沒半盞呢!"
耶律肅卻不縱容他,將杯盞挪的遠(yuǎn)遠(yuǎn)的,故意提起另一個話題:"方才你聽見了什么笑的那么開心。"
夏寧的眼神往上殿瞥了一下,輕聲道:"正值妙齡下山來,怕不只是為了過壽那么簡單。"
耶律肅執(zhí)起茶壺,倒了一盞溫?zé)岬牟杷?輕輕放到夏寧跟前,"夫人以為,韓家小姐下山是為了何事。"
夏寧看著自己眼前冒著熱氣的茶水,別扭的撇了撇嘴角。
這個嬌氣的動作,在她做來,分外貼切自然。
露出幾分可愛來。
"韓小姐看著十五六歲的年紀(jì),上頭那位今日對他們一家三口如此偏愛,您說,除了陛下,還有誰值得令娘娘如此費心"
她做的動作可愛,但眼光毒辣,心思縝密。
僅僅這一會兒,就能看出這些事來。
耶律肅眼中浮出些笑意,故意將茶盞往前推了推,"夫人慧眼如炬。"
夏寧掠過眼前的茶盞,感慨了句:"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(yuǎn)啊。"可說完后,她往韓夫人身邊的年輕小姑娘身上淡淡掃了眼,語氣帶了些不解,聲音也壓得愈發(fā)輕,甚至連身后侍立的侍衛(wèi)、荷心都聽不大清楚,"只是我不太解,立昌侯一脈已然式微,為何娘娘要替陛下謀求立昌侯之女呢"
她的話音才落,恰好,上殿談?wù)摰搅瞬貏ι角f的御心劍。
電光石火之間,夏寧便有了一份猜忌。
心思流轉(zhuǎn)之快。
她用口型無聲回道:"因藏劍山莊"
耶律肅哦了聲,"夫人為何如此認(rèn)為"
夏寧抬起帕子,擋住些自己的臉頰,獨獨對著他很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后才放下帕子,"全天下鼎尊貴的女人連續(xù)兩次提及藏劍山莊這一江湖勢力,難不成是她一心向往江湖的快意恩仇不成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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