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后來來的,都要自己帶馬扎了,或者干脆站著,或者蹲在墻角,或者席地而坐。
孩子們稚嫩單純的聲音,追著他喊"李先生"。
這一聲李先生,讓李牧仿若回到十幾年前,初為人師時。
他越發(fā)用心地對待這些孩子,絲毫不因為他們出身貧苦,或者學(xué)不到多久可能就會回家干活,而有絲毫懈怠。
看著忙忙碌碌,每晚一回家,吃兩大碗飯,躺下就能睡著的李牧,李南枝和趙錦兒都又興奮又驚喜,誰能料到會有這樣的效果
趙錦兒便跟李南枝商量,"針灸可以停了,他若是能保持這個狀態(tài)一段時間,湯藥也能都停了。畢竟是藥三分毒,能自己調(diào)節(jié)恢復(fù)是最好的。"
李南枝也激動得不行,"真希望他就這樣鏟了病根。"
"會的,你要對他有信心。他之前,也只是迷茫而已。"
……
宮里。
皇后正啜飲一碗雨前龍井。
"趙錦兒最近都在作甚"
古司設(shè)跪地回道,"她最近和李家打得火熱。"
"李家哪個李家"
"就是從前應(yīng)天書院的山長,李牧父女。"
"怎么會跟他們攪和到一起"
"這個奴婢也不清楚。不過,聽說那李牧得了憂郁癥,在家鬧了好幾次自盡,趙錦兒就是去治他的,如今,竟然治得恢復(fù)了,在巷子口給四周的小孩子們講三字經(jīng)呢。"
皇后冷笑起來,"這個李牧,還真是不死心,從前在應(yīng)天書院做山長,就私結(jié)黨羽,搞得浩浩泱泱,如今還不長記性,又開始霍霍民間小孩子了"
古司設(shè)噗嗤一笑,"晾他翻不出什么浪來。應(yīng)天書院里都是什么學(xué)生非富即貴,或者極其聰慧的,那都是給朝廷做大臣的苗子,街頭巷尾能有什么好貨色,豈能跟應(yīng)天書院相比"
"李牧確實無需忌憚。本宮想的是,趙錦兒和這樣的罪臣走得近,難道,不能做點文章嗎"
古司設(shè)怔了一怔,立即意會了皇后的意思。
拍了一把手掌,"啊呀呀,瞧奴婢這榆木腦袋,怎么就沒想到呢!"
這一日,李牧又在給孩子們講課。
"來,大家把這段時間教的都背給我聽聽。不能天天聽我說,自己不背下來是沒用了。我起個頭,你們接。人之初……"
"人之初,性本善!"
"性相近,習(xí)相遠!"
就在孩子們背得起勁兒的時候,幾個官兵模樣的人走了過來。
一左一右架住李牧,"你是李牧"
李牧愣了愣,"我是,怎么了"
"跟我們走一趟。"
"我怎么了去哪里"李牧是見過世面的,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就跟人走了。
衙差沒料到他竟然不聽話,就拖著他,"叫你走就走,哪兒來那么多廢話!"
跟著念書的,都是野孩子,不似學(xué)堂里的學(xué)生那般老實斯文,見愛戴的老師被抓,立即一窩蜂圍過來,"放開老師,放開老師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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