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幾天,孩子們只是零零星星地找到幾十罐野火而已,更別提那根連接所有野火的火信了。
阿大到底年輕,兩天下來就垂頭喪氣,沉不住氣地找到封商彥。
"封大人,這可怎么是好"
封商彥也頭痛,但他已經(jīng)做好了最壞打算。
"你們繼續(xù)找著,我進宮一趟。"
晉文帝聞?wù)f,眉頭亦是擰得咸菜疙瘩一般。
"怎么會這樣!這個燕王!"
魏連英小聲提議道,"不如,直接把燕王活捉,狠狠逼供算了!"
晉文帝冷笑一聲,"他能不人不鬼地在海外茍活二十年,生死,只怕早就置之度外了。他現(xiàn)在所想,只怕更多的是,怎么把朕拉下來,看著朕從高位狠狠摔落,摔個粉身碎骨,好替他一母同胞的哥哥報仇雪恨。逼供,嚇不到他,只會把他逼得更瘋狂而已。"
封商彥深以為然,"皇上,您說得不錯。燕王和萬鐸這些人,如今就是末路狂徒,狗急尚且跳墻,咱們能做的,只有穩(wěn)住他們,而不是激怒他們。否則,萬一他們不顧一切引燃剩下的野火,受苦受難的,是百姓,是東秦。"
這段時間下來,晉文帝神情都憔悴不少,鬢角白發(fā)也多了。
他狠狠揉著自己的太陽穴,半晌,才道,"去把太子喊來。"
慕懿到了之后,晉文帝屏退所有人。
空蕩蕩的未央宮內(nèi),只有一位皇帝,一位太子,同時,也是一對父子。
晉文帝深深看了慕懿兩眼。
帝王的霸氣嚴肅褪盡,只剩下舔犢情深的惆悵。
慕懿意識到哪里出了問題,輕聲問道,"父皇,出了什么事嗎"
晉文帝告訴了他。
慕懿怒火中燒,"五叔到底想干嘛是想奪位,還是想毀了東秦"
晉文帝嘆口氣,"你還年輕,有些事,理解不了。晉武當(dāng)?shù)罆r,他身為晉武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弟弟,雖閑散,卻依舊是整個朝野中最有地位最受追捧的王爺,那種風(fēng)光和地位,只要你享受過,就很難接受失去。說白了,他如今對朕的恨,不僅僅是為了晉武,更是為了解他自己這二十多年來受到的侮辱和輕視。"
"可是,皇伯做皇帝時,驕奢銀逸、昏庸無度,整個朝廷幾乎爛到根了,受苦受難的,是整個東秦的百姓。父皇您若再不出手,東秦都要亡了。亡國之痛,難道還不敵喪兄之痛嗎您雖和他不是一母同胞,但也是親兄弟??!他的腦子,難道一點點思考能力都沒有嗎"
"皇兒,有句話,叫一葉障目,你懂嗎他的心眼子,如今便是被一葉障目,他只看得到他想看到的那些,你說的這些,他閉目塞聽,不想看也不想聽。對于這樣的人,沒有感化的余地,唯有殺之。"
晉文帝如鷹隼的眸底,透露出濃濃的殺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