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時閱一進大廳,有一種奇怪的感覺,讓他立即就朝著那個男人看去。
對方穿得平常。
至少相對于余家另外幾個人來說,他穿的算是最尋常低調(diào)的了。
而且,他站在那里雙肩是垂下的,頭也是微低的,可能很多人看到他,會覺得他就是余家一個家仆,或是管事之類的。
但周時閱卻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,甚至覺得,余妃在此人面前都沒有什么氣勢。
周時閱眸光沉凝,就那么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。
他知道自己盯緊一個人的時候,目光的壓迫感是很強烈的,以前別人要是讓他這么盯著,身子發(fā)僵,多少會有些微動作表現(xiàn)出緊張和不安。
但是此人卻是一動不動,垂在身側(cè)的手動都沒動。
不動才奇怪。
周時閱心里冷哼一聲,收回了目光。
他其實能夠猜得出來,那人撐著不動,是想著當(dāng)作遲鈍,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,覺得這樣可能顯得自己更是平凡。
可周時閱壓根不會這么猜測。
在這種情況下能夠這么一動不動的,才是奇怪的。因為就算是真的感覺不到他的目光,在他進來的時候,正常人也該抬頭過來看一眼才是。
怎么,他堂堂晉王就連讓一個普通人好奇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?
人之常情啊。
結(jié)果就在周時閱這么想的時候,那男人就抬頭看來了。而且這一眼還真的是裝著有點兒好奇的樣子,看了一眼之后,又立馬裝著有些敬畏,再次低下頭去了。
周時閱:“......”
行行行,其實對方的演技還挺好了,只是對上了他。什么都慢了一步,在周時閱的腦子轉(zhuǎn)過之后對方才動起來,這怎么能不讓周時閱懷疑?
只能是讓他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了。
“王爺,來叨擾你,實屬不該?!庇噱玖似饋?,看向周時閱,雙眼泛紅,泫然欲滴,看起來還有幾分楚楚可憐和柔弱。
可能是因為余妃在皇上面前時常要以這種姿態(tài)示人,演得熟悉了,所以她看起來比那男人還要自然些。
這也讓周時閱有了另一個猜測。
那就是在余妃面前,那個男人應(yīng)該是比她位置高一些的,所以在她面前就多少是偏傲一些,在余妃在場的時候,他就沒有適應(yīng)自己的氣勢要變?nèi)酢?
周時閱在這個時候也已經(jīng)猜出來,走到了主位坐下,手指輕一招,很快就有丫鬟端了熱茶過來。
周時閱接過了茶盞,捏著蓋子在輕撥著浮沫,慢條斯理的,也沒有及時回應(yīng)余妃。
這已經(jīng)算是一種輕視和慢怠了。
但周時閱就是故意的。
余妃站在那里,說的話,做的柔弱姿態(tài)沒有人接,一時間怔了怔,身子一僵。
她對皇上用這一套,向來很有效果的,為什么在晉王身上就一點作用都沒有?
這時,余妃的大哥也站了起來。
“下官余朗,見過晉王爺。這是犬子,大兒余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