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琰把車速降到最低,方向盤在手中微微顫抖。
不是因為害怕,而是路面結了層薄冰,輪胎時不時打滑。
蘇海燕突然指向左側:“看那邊。”
一片低矮的房屋出現(xiàn)在視野里,大多是土坯墻混著木板搭建,屋頂?shù)拿┎荼豢耧L掀得只剩骨架。
最顯眼的是村口那間雜貨鋪,褪色的招牌“便民商店”只剩下“民商”兩個字,歪歪扭扭地掛在斷裂的木桿上,被風吹得來回晃蕩,發(fā)出吱呀吱呀的哀鳴。
車剛停穩(wěn),趙琰就抓起骨刀推開車門。
寒風瞬間灌進車廂,帶著刺骨的寒意,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,卻依舊挺直脊背。
“我去探探路,你們在車里等著。”
軒轅坤緊跟著下車,雙短劍已握在手中:“琰哥,一起!”
兩人一前一后走向最近的房屋。
那是間破敗的土屋,木門早已腐朽,虛掩著。
被風吹得來回撞擊門框,發(fā)出“哐當哐當”的聲響,在寂靜的黑風口格外刺耳。
趙琰示意軒轅坤守住門口,自己則握緊骨刀,緩緩推開門。
一股濃重的霉味混合著塵土氣息撲面而來,屋內(nèi)漆黑一片。
趙琰打開手電,光柱掃過之處,可見蛛網(wǎng)密布的土坑、散落的陶碗碎片,墻角堆著幾件破爛的棉衣,布料早已僵硬如鐵。
最讓人不安的是,炕桌上還擺著半塊干硬的窩頭,旁邊放著只缺口的粗瓷碗,仿佛主人只是暫時離開,隨時會回來。
“這里的人……像是突然消失的?!?
軒轅坤的聲音在屋內(nèi)回蕩,帶著空曠的回響。
他蹲下身,指尖拂過炕沿,積灰下露出幾道深痕,像是被什么東西用力抓撓過。
趙琰的手電照向墻壁,那里貼著幾張泛黃的年畫,畫中娃娃的臉被人用利器劃得支離破碎,露出后面斑駁的土墻。
突然,“哐當”一聲巨響,兩人同時轉身,發(fā)現(xiàn)虛掩的木門竟自己關上了。
趙琰猛地踹開門,外面空無一人,只有狂風卷著沙石呼嘯而過。
他皺眉看向軒轅坤,對方正盯著墻角的陰影。
那里有個不起眼的地窖入口,蓋板上落著厚厚的灰塵,卻有一道新鮮的劃痕,像是不久前被人撬動過。
與此同時,車里的火女突然按住胸口,掌心的火紋吊墜正在發(fā)燙。
她推開車門,寒風瞬間裹住她,卻沒讓她后退半步。
目光穿過稀疏的房屋,落在黑風口深處那座最高的建筑上。
那是座破敗的祠堂,屋頂塌陷了一半,殘存的木梁上掛著褪色的幡旗,在風中獵獵作響。
“丫頭,你咋啦?”
蘇海燕搖下車窗,看向?qū)Ψ健?
“那里有氣息?!?
火女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蘇海燕和裴秀立刻跟下車,三人踩著結冰的路面,一步步靠近祠堂。
祠堂的大門早已不知所蹤,只剩下兩根歪斜的門柱,上面刻著模糊的對聯(lián),墨跡被風雨侵蝕得只剩殘痕,勉強能辨認出“風調(diào)雨順”四個字。
跨進祠堂的瞬間,火女的呼吸猛地一滯。
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硫磺味,與她血脈里的火焰靈力產(chǎn)生微弱共鳴。
地面的石板上布滿裂縫,縫隙中滲出暗紅色的粉末,像是干涸的血跡。
正堂的供桌早已傾頹,供品散落一地,只有中央的牌位還立著,上面的字跡被人刮去,只留下深深的刻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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