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么熱的天,人就算在屋里待著什么也不干也熱的一頭汗,更不要說他們讀書人穿的周正,還要讀書寫字費心神,更是熱的不行,這倆人天天回來脫掉的衣服都泛著一股汗臭味。
陳翠往往在他們該到家的時候,就備好洗澡的溫水,讓他們一回來就能沖個澡,去去暑氣。
長安和長富這倆人洗完澡吃了飯,就去書房學(xué)習(xí),一刻都不耽誤。
他們明年就要參加院試,考中之后就能跟大哥一樣有了秀才功名。
可是,大哥今年要是鄉(xiāng)試能考中,那就是舉人了。
明明仨兄弟是一起讀的書,可大哥卻一直比他們領(lǐng)先一步,至今所有的考試都是一次通過,這讓同樣勤奮的兄弟倆羨慕的同時也充滿了緊迫感。
他們要更加努力,爭取早日趕上大哥的步伐,日后三兄弟能站在同樣的高度,而不是他們一直站在低處仰望。
到了家,陳翠覺得自己后背都汗?jié)窳?,連忙洗了把臉,給歲歲也把臉打濕了,算是降溫。
小滿趕著騾車去送長安和長富去上學(xué),雖然他們坐在車?yán)镎张f是熱,可總比自己走著強,不然一大早汗流浹背的到了書院,總歸不大雅觀。
歲歲一進了自己的屋子,就換了衣裳,穿著短袖的上衣,和到小腿肚的褲子,又讓麥?zhǔn)辖o她端了一盆水放在屋里,覺得熱的時候就擦擦身子。
陳翠沒法跟閨女一樣換衣,這樣的衣服她只能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穿,她現(xiàn)在只能手不停的給自己扇扇子。
也就這個時候,她才會想念現(xiàn)代的生活,好歹空調(diào)和電風(fēng)扇都普及了,大部分人都能享受涼意。
陳翠暗暗后悔,她因為怕自家太過打眼,一心低調(diào),而沒有在家里搞個冰窖,這個夏天才這么難熬。
今年等天涼快了,就派人趕緊挖,挖個大的冰窖,多儲藏點冰,明年就不會再受這種罪。
話說回來,也不知道冰好不好買,從去年冬天以來,降水就不多,加上夏日持續(xù)的高溫,不少河流水位嚴(yán)重下降,要是一直再這么旱下去,今年鑿冰恐怕不容易,到時候冰價肯定會上漲的。
想到這旱情,陳翠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。
今年比前年旱的還要厲害,據(jù)說城郊河流附近的幾個村子,因為搶水都爆發(fā)好幾場械斗了,引的衙役都出了面。
府衙的人壓著幾個村的村正,讓他們坐下來商議好水的分配協(xié)議,才算是把事情解決。
一般村里的事只要不是死了人,都是各村的村正或者族長出面解決的,衙門里的人也樂的清閑,懶得管鄉(xiāng)下人的那些破事,窮鄉(xiāng)僻壤的,也沒什么油水,都是白折騰。
可要是死了人,那性質(zhì)就不同了。
出了人命案子意味著地方上治安不寧,不止府衙要出面審理,還要報到巡撫大人那,最終卷宗還要送到京城,呈報三司。
人命案子多了,上面肯定會有意見,這等于是給整個甘省臉上抹黑。
一個村的村正基本都是本村人數(shù)最多的家族族長擔(dān)任,村與村之間的矛盾,也等于說是宗族之間的斗爭,平日里的小矛盾也就罷了,像是這種大規(guī)模的械斗,上頭就不能容忍了。
只是,像是這種為了爭水而發(fā)生斗爭的何止是府衙附近,早前劉有才寫來的信里,就說起了隔壁的周家洼因為水源的事差點跟自家村里的人打起來,兩個村子因此起了紛爭的事。
只是,因為劉家坪近些年因為陳翠家的緣故,頗受上面關(guān)注,劉有才也因此在一眾村正中間格外有牌面,別說他了,整個劉家坪的人都與有榮焉,走出去都比其他村的人要站的直。
他們村的陳氏可是圣上都表彰過的誥命夫人,還賜了牌坊下來,陳氏的三個兒子,一位是秀才老爺,另兩位是童生公子,以后可是要官做宰的,哪個村能有他們村這般大的福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