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!干了一段時間,后來又換單位了?!蔽业恍?,昔日的種種已然逝去,留下的只是淡淡瘢痕寥落的灑落在心靈深處。
當年的寇苓、米婭號稱青陽中學的絕代雙嬌,兩人不但相貌出眾,家庭條件也好,而且成績特別好,每一次考試都是全年級的前三甲,三甲中唯一一名男生就是我,但那時我家境困難,也難怪那時候我在畢業(yè)考試之后鼓起勇氣想要和眼前這位交個朋友,得到的卻是禮貌但是冷淡的拒絕,讓我大受刺激,整個暑假都是懨懨抑郁的。
“噢!你又換單位了?我倒是覺得你適合去當警察,憑你那一身打架的本事,嘻嘻!當個警察肯定不會錯?!迸⒔▊ド砩舷露佳笠缰环N說不出的矜持,那份驕傲幾乎要從臉上都可以刮一層下來。
我笑笑不語,或許在她和米婭這些家庭條件好,成績出眾,頗受學校老師青睞的學生,天生就有著一種優(yōu)越感,認為自己這種勞苦大眾出身的莽漢就只能干些粗笨工作。
嗯!即便是十年過去,對方從骨子里透露出來的那種倨傲仍然能清楚的感受到,和那一位米婭相比,這位寇苓的表現(xiàn)更令人反感,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,總是會在不經(jīng)意間表露出來。
比起米婭毫不留情的拒絕,那個時候的我更痛恨這種隱藏在皮囊深處的高高在上,恨不能一把將她們掀翻在地,踩在她們身上,問一問她們,究竟有什么值得驕傲自大的,覺得可以無視于其他同學們的存在。
“嘿!為了生活,那也沒辦法。”
我聳了聳肩,正欲再問問其他同學們的情況,卻聽得電話響起,道:“慶泉,昌全過來了,也在停車場這兒呢,要不我和他一道過來,接上你?”
“嗯!也好,你們就過來吧?!蔽衣牭秒娫捓镯n建偉似乎有些吞吞吐吐,像是有什么話要說,但是此時我卻懶得多問,徑直掛了電話。
“寇苓,你現(xiàn)在在京城哪兒???”我收起了電話后,迎著對方目光問道。
“我大學畢業(yè)之后就留在了京城,分在了外經(jīng)貿(mào)部,米婭畢業(yè)之后,我也讓她想辦法來京城,可是她不愿意,就留在了滬海,這幾年都換了兩三個單位了,都是些外資企業(yè),也不知道那有什么好,可她就喜歡那樣的生活。”
女孩子臉上又浮起了那種令我極不舒服的驕傲,外經(jīng)貿(mào)部?嘖嘖!實在是個好單位,難怪這樣眼高于頂,北大畢業(yè)的,是該牛,那米婭考上了滬海財大,兩個女孩子代表了青陽中學那一屆的驕傲,連帶著所有女生,管她是癩蛤蟆還是恐龍類的,都牛得不行。
而那一屆男生大多不爭氣,最好幾個也只考上了江大和金陵大學,以至于那一屆的男生們都對組織同學會失去了興趣。
反倒是幾個恐龍女生十分感興趣,還曾經(jīng)給當時剛回青陽在資源局工作的我打過電話,只不過當時沉浸在和宋嘉琪牽扯的抑郁情緒中的我根本就沒有興趣,冷冷的拒絕了那些個母恐龍們的召喚。
“你們都是咱們青陽中學的驕傲,京城,政治京城,滬海,經(jīng)濟京城,你們倆可真是正好代表了咱們青陽中學的典范,我覺得咱們青陽中學的同學們都該開一次同學會了,嗯!就應該由你們倆來發(fā)起才對,其他人沒有這份號召力啊。”我一本正經(jīng)的道。
“是啊,我也覺得我們一畢業(yè)就八年多了,同學們情況怎么樣,我們都不知道,是該聚一聚才對,只不過我和米婭一個在京城,一個在滬海,可其他同學大多都在江州,不怎么好聯(lián)系啊?!迸⒆幽樕吓d奮起來,但是隨即又覺得有些不合適。
“嘿!現(xiàn)在通訊工具這樣發(fā)達,就算沒有手機,也有電話啊,多委托幾個人,都能聯(lián)系上不是?”
我略帶揶揄的道:“只要你寇苓大小姐一發(fā)招,我看我們班上的男生,至少得來一大半替你跑腿?!?
沉浸在興奮中的女孩顯然沒有注意到我話語中的揶揄味道,矜持的翹了翹鼻子,道:“葉慶泉,哪有你這樣說話的?我覺得在學校里你可沒有這樣油嘴滑舌,怎么一下子變化就這么大?”
“哪兒變化大了?你還不是一眼就認出我了?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落魄?像個打工仔?”
我裝出一副整理衣物的模樣,的確,昨晚在蓬萊觀一夜,煙火香灰四處,皮鞋上也是灰塵撲撲,加上一大早又去四處走動看望,吃了飯就往青陽趕,幾乎就沒有喘上一口氣,看看自己這副打扮,還真有點那欠薪拿不到錢不敢回家的民工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