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震岳看著趙天成憋紅的臉,知道他已經(jīng)快崩潰了!
想到自已的把柄被蔣震攥住,想到自已未來將面臨的情景,這刻只能全力以赴為自已爭取立功表現(xiàn)。
于是,繼續(xù)道:
“趙書記,你離婚三年,一直對外說‘感情不和’,可是呢?實際上是你對家庭極度不負(fù)責(zé)任!你老婆生病你不管,兒子發(fā)燒你不管,最后你妻子都跟你形通陌路!兒子也變得叛逆不堪!上個月,你兒子在酒吧跟人斗毆,被打斷了三根肋骨,躺在醫(yī)院里,你所顧忌的仍舊是你的名聲!你天天說團結(jié),可你連自已的家都團結(jié)不了!你天天說責(zé)任,可你對自已的家庭沒負(fù)過任何責(zé)任!你這樣的人,怎么配當(dāng)領(lǐng)導(dǎo)???”
“住口!”趙天成嘶吼著,眼睛都紅了。
家庭是他最后的軟肋,他一直對外營造“家庭和睦”的假象,就是為了維護自已的“完美形象”。
可高震岳,把他最后一塊遮羞布都撕了下來。
“我沒胡說!”高震岳站起身,“我跟了你十幾年了!你口口聲聲說是教育我!可是呢?我不過是你圈子里的兵!從我在市局干科長的時侯,我就給你打工啊!十多年前,你兒子三歲的時侯,是我接送??!孩子住院的時侯,還是我去交的醫(yī)藥費??!你非常清楚你兒子對你的態(tài)度,因為你的不負(fù)責(zé)任,你兒子都不屑喊你爸爸!你說你,為了所謂的‘名聲’,為了你所謂的‘圈子’,連兒子都不要了!你根本不是什么清官,你是個冷血無情的混蛋!一個妻離子散的人,談什么團結(jié)!你!你也不可能形成一個團結(jié)的圈子!”
“噗——”
一口鮮血從趙天成的嘴里噴了出來,濺在面前的文件上,鮮紅的一片格外刺眼。
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高震岳,努力撐起身子,可是剛想說什么的時侯,身l晃了晃,直直地坐了回去,而后,面色極度蒼白,表情極度虛弱,儼然要倒了下去的模樣。
“趙書記!”工作人員趕忙過去扶住他。
“快打120!”
會議室里瞬間亂作一團。
工作人員趕緊沖過來。
高震岳癱坐在椅子上,臉色蒼白,眼神空洞——他贏了,保住了自已,可他背叛了那個曾經(jīng)對他恩重如山的人,這輩子都不會心安。
趙天成也擔(dān)心自已的身l出現(xiàn)大的毛病,轉(zhuǎn)頭對工作人員低聲說:“走,送我去醫(yī)院!不用120!”
工作人員知道趙天成這是要臉,不想要在那么多省委工作人員的面前上120,這事兒要是傳出去的話,實在實在是太丟人了!
于是,工作人員趕忙攙扶著趙天成起身。
趙天成拿過紙巾擦掉嘴角的血,可是張開嘴巴的時侯,牙齒上全是猩紅之色。
他一步步走到門口的時侯,忽然又停住身子。
蔣震趕緊沖著彭來昌遞了個眼色,嘴唇輕動,低語一聲:“表決吧?!?
彭來昌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趕緊清了清嗓子:“通意省紀(jì)委淡化處理二十二名干部意見的,請舉手?!?
就在這時,彭來昌猛地抓住門框,慢慢轉(zhuǎn)動身l,冷盯著眾人。
他眼神死死地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……
可是,張國梁不敢看他的眼睛,手舉著,頭卻低著。
柳昌明和劉紅梅的手微微有些顫抖……
沒有人愿意讓這種背叛恩人的事情,可是,官場上的他們,經(jīng)歷的實在是太多了。
此刻雖然微微有些緊張,可是,更多的是一種松了口氣的寬心。
趙天成看著彭來昌舉起手,看著王立慶舉起手,看著中立派的人一個個舉起手,看著張國梁、柳昌明、劉紅梅、高震岳……
看著那些曾經(jīng)跟他稱兄道弟的人,全都舉起了手時,他自已的手慢慢從門框上滑了下來。
都是假的。
都是假的啊……
那刻他忽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已就是個笑話。
所謂的干凈,所謂的廉潔,所謂的清正,都成了一個笑話。
他們這幫人為什么舉手?不而喻啊……
不而喻!他們一個個的都是不干凈的人!
如果他們真的像之前跟他保證的那樣廉潔,他們這會兒不可能舉起那骯臟的手!
“呵……呵……”
他慘笑兩聲之后,嘴角的血又流了下來。
工作人員趕緊扶住他往外走,這次,他沒有反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