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位虔誠善信們,我們一起經(jīng)歷了佛祖的考驗,沒有背叛,沒有迷茫,如今就要一起成佛了!”
農(nóng)奴們歡呼雀躍,擠在大門前一字一句地研究朝廷的律法,虔誠得像讀佛經(jīng)一樣。有看不懂的,喇嘛們還在旁講解。
讀著讀著,農(nóng)奴們陷入了狂喜之中,因為他們發(fā)現(xiàn),朝廷的律法對他們,遠比土司和寺廟的規(guī)矩要友好!
朝廷律法規(guī)定,一切土司,都稱地主;一切農(nóng)奴,都稱佃戶。
佃戶有更換地主的自由,且與地主除土地租種關(guān)系外,并無其他所屬關(guān)系。
朝廷學宮,當?shù)厮聫R,都要求開設(shè)平價醫(yī)館,平價診療,平價用藥。民間借貸,利不可過三分,三分以上,朝廷不予承認。
至于土司手中的奴隸,律法中并沒有直接予以解放,只提了無故殺奴者重罰。
就像大明那些簽過死契的人一樣,朝廷無法強行廢止,只能等待慢慢消失。這就是時代的局限。
不過隨著農(nóng)奴們獲得了自由,那些奴隸的日子也變得好多了。
原本土司們根本就不把奴隸當人看,因為農(nóng)奴們就是他們源源不斷的潛在奴隸池。
如今農(nóng)奴變成了佃戶,手里真正屬于自己的奴隸,就成了不可再生資源了,土司們自然也不敢隨意殺害了。
看了這些律法,農(nóng)奴們對皇帝是如來幻化身這一說法越發(fā)深信不疑。
寺廟的規(guī)矩比土司的規(guī)矩好一些;所以寺廟比土司更接近佛祖。
如今朝廷的規(guī)矩比寺廟的規(guī)矩更好一些,那肯定說明朝廷比寺廟更接近佛祖??!
現(xiàn)在就是活佛再說皇帝與佛祖無關(guān),農(nóng)奴們也不信了!
中國人幾千年的信仰,有一個最直接的標準,就是哪個信仰能讓自己過得更好,哪個信仰就是好信仰!
原本在土司們手里活得太慘,信佛后至少來生能過的更好;但如果有個信仰能讓你今生就過得更好,你會選哪個?
土司們憤怒了,他們帶上自己的兵馬,來到寺廟前興師問罪,要求活佛改口,要求農(nóng)奴們退散。
但活佛們也不是好惹的,派出了僧兵對峙,并表示僧人們在弘法護法,敢進攻寺廟會下地獄的!
土司們其實對于下不下地獄,并不像農(nóng)奴們那么在乎,但他們更在乎的是眼前的僧兵和農(nóng)奴們。
往日如同羔羊一樣溫順的農(nóng)奴們,得到了佛祖和朝廷的雙重支持,竟然硬氣地站在僧兵一方,阻止土司們撕毀朝廷律法。
隨即土司們紛紛得到了朝廷數(shù)萬大軍進入藏區(qū)的消息。朝廷的威壓,農(nóng)奴的覺醒,寺廟的背刺,讓大部分土司意識到,大勢已去,不能硬剛。
他們跑回家里,給了打掃衛(wèi)生的管家一耳光,從垃圾里翻出被自己撕碎的告示,仔細地粘好,貼在土司府的門口上。
然后派出更快的騎兵,去追回前面?zhèn)髁盍烫糇映繁尿T兵,實在追不上,就把回來的兵馬再送回去。
各地的學宮里漸漸出現(xiàn)了報名的孩子,各地的府衙漸漸有了告狀的藏民。
有幾個不知死活的土司終于沒能忍住,按照老規(guī)矩,殺了幾個不聽話的農(nóng)奴。
然后他們就被農(nóng)奴們告到了入藏后駐扎各地的朝廷駐軍處,駐軍二話不說,直接和土司的兵馬開打。
由于開戰(zhàn)的時候,喇嘛們喋喋不休地宣傳,凡是對抗朝廷軍隊的人,戰(zhàn)死后要入地獄,并且把地獄描述得栩栩如生,讓人不寒而栗。
所以土司們的兵馬士氣十分低落,很多士兵一邊打仗,一邊想著自己進地獄的慘景,很快就當了逃兵。
而朝廷駐軍根據(jù)蕭風的指令,對農(nóng)奴們宣布,你們要是幫朝廷軍隊打仗,干掉了反叛的土司,他的土地就歸朝廷了。
種朝廷的地,地租子只有原來種土司地的一半!這句話的巨大威力,和喇嘛們說幫朝廷打仗能上西天的威力差不多!
于是在雙重buff的加持下,幾個敢于反叛的土司,幾乎都沒有打出什么像樣的比分,就直接被滅了。
剩下觀望的土司們,直接宣布,以后我們就叫地主了,誰再敢說我叫土司,我就跟誰急!你們說對吧,親愛的佃戶們?
這一切都是隨后的日子里發(fā)生的事兒,而此時的蕭風,在把所有事情安排好之后,終于準備開拔了。
不丹使臣激動壞了,騎著馬在前面跑,跑一段發(fā)現(xiàn)大軍還沒動,又跑回來,著急一番后再往前跑,就像西游記里探路的孫悟空一樣。
眾活佛們也都出來為大軍送行。本地兩個土司的兵馬也都回到了隊伍中,此時軍容齊整,士氣旺盛。
活佛們?yōu)榱思钍繗?,當然也說了一番為朝廷打仗能上西天的話。
并且特別強調(diào),誰能打到天竺去,上西天后直接成金剛羅漢,有干部編制!
隨后就是一場宏大的法事,為出征將士們祈福。
眾位活佛親自上陣,各持法器,不但喇嘛們跟隨念誦,軍隊里的僧兵、藏兵們也都跟著吟誦,十分壯觀。
法事接近尾聲之時,大土司忽然站出來說道:“大活佛,聽聞昨日二土司進獻了一件珍貴的法器,為何不以此法器為大軍加持呢?”
眾人看向大活佛,大活佛看向大土司,臉色微沉:“大土司,本座并未曾收到過什么法器,你不要妄,當心入拔舌地獄。”
大土司道:“大活佛,真的假不了,這寺廟之內(nèi),我也不是沒有善緣之人。我有證人,能證明二土司進獻了法器給你!”
大活佛搖搖頭:“就算有人看見了他送什么東西進來,也與我無關(guān),我沒有收到法器,他應(yīng)該是送給別人的。”
二土司火了:“出家人不打誑語,活佛說這話,才會入拔舌地獄吧。
大活佛昨日找到我,說明日朝廷律法就要在藏區(qū)生效了,讓我抓緊時間辦一件事兒,難道大活佛忘了嗎?”
大活佛語氣平靜:“二土司說的話,本座不懂。兩位土司多年來供奉寺廟,送的東西多了,我怎么知道是什么?”
二土司憤怒地說道:“大活佛何以一下推個干凈,難道真是要讓我當替罪之人嗎?枉我昨日還在蕭大人面前替你遮掩!”
蕭風哦了一聲,看向二土司:“怎么,你昨日說的,讓你懲罰女農(nóng)奴,又殺人滅口的活佛,難道是大活佛嗎?”
二土司點點頭:“不錯,正是大活佛!只是我當時不敢說罷了。誰知昨夜他派人找到我,讓我抓緊時間辦一件事!”
大活佛面色如常地看著二土司,一向充滿慈悲的目光中,帶出了陰冷和怒火,卻一不發(fā)。
蕭風深吸一口氣:“大活佛有什么事兒,要這么急著找你辦呢?此事又與我今日頒布朝廷律法有何關(guān)系?”
二土司指著大活佛道:“大活佛精通一套密宗經(jīng)文,頌此經(jīng)文,可得延年益壽,無病無災(zāi)。
但這套經(jīng)文卻需要一套有大愿力的法器配合,才能有效。大活佛攢了這許多年,才終于攢齊,只差一件。
這件法器可遇而不可求,他已經(jīng)尋覓多年,也讓我?guī)退囵B(yǎng)多年,最近才成功得到材料。
可惜今日你就要頒布朝廷律法了,大活佛告訴我,他答應(yīng)了站在你這一邊。
若等律法生效后,再制作法器,就屬于背信,法器可能也會不靈了!
所以他讓我連夜將材料送入寺廟,他親自念經(jīng)加持,連夜制作法器,就不算背信!
我親自將材料送入寺廟,親眼見到制成的法器,這難道還能有假嗎?”
說到這里,二土司忽然向蕭風悲憤地攥緊了拳頭:“大人,你可知那件法器的材料是什么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