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閣下是誰?難道是你殺了參商?”
……嘈雜的聲音不斷響起,亂糟糟的。
看得出來,那三位被囚禁在青銅鼎內(nèi)的萬劍仙宗老人都很激動。
蘇奕沒有耽擱,袖袍一揮。
三座青銅鼎上的禁制力量悄然消散。
而后,三道血淋淋的身影,分別從那三座青銅鼎內(nèi)掠出。
分別是兩男一女。
一個長發(fā)凌亂如草的老者,骨瘦嶙峋,皮包骨頭,身上盡是斑駁殘破的傷口。
一個瘦削男子,膚色慘白透明。
那女子滿頭灰白長發(fā),衣裙破損染著凝固的血漬,氣息奄奄,渾身氣機(jī)都有崩潰紊亂的跡象。
和那老者一樣,瘦削男子和白發(fā)女子渾身上下也盡是傷痕。
一個個負(fù)傷慘重,似隨時都會因為生機(jī)流逝而殞命!
可此時,隨著從那三座青銅鼎爐內(nèi)解脫,重見天日,三人都很激動!
許久,他們才一點點冷靜下來。
目光則都看向了蘇奕。
蘇奕屈指一彈,將三瓶療傷圣藥分別遞給三人,“先療傷,接下來,我慢慢告訴你們這一切。”
他拎出藤椅,坐在其中,又拎出酒壺,一邊輕飲,一邊將今日之事娓娓道來。
……
暮色時分。
中央主峰,山巔。
“他們這是想做什么?”
驀地,正在梳理毛羽的燭幽大鵬鳥抬頭,看向遠(yuǎn)處。
就見一群身影如潮水般從遠(yuǎn)處掠來,浩浩蕩蕩。
赫然是萬劍仙宗上下所有強(qiáng)者。
有各自擔(dān)任職務(wù)的長老、執(zhí)事一類的大人物,也有許許多多內(nèi)門、外門的弟子傳人。
戚扶風(fēng)眼眸一縮,警惕起來。
燭幽大鵬鳥慢條斯理道:“別緊張,這些家伙沒有一個是仙王,本座一翅膀,就能將他們?nèi)肯骑w出去?!?
它一個妙境后期仙王,自然有底氣說出這番話。
戚扶風(fēng)心中踏實不少,低聲道:“前輩,既然帝君大人不曾對那些人動手,還是先弄清楚狀況,再決定是否出手也不遲?!?
燭幽大鵬鳥頷首道:“可?!?
萬劍仙宗的強(qiáng)者,全都在中央主峰前佇足,烏壓壓一大群,足有上萬之眾!
每個人神色間,皆寫著憤怒和決然。
其中,為首的是一個布袍男子,面容冷硬如巖石,氣質(zhì)沉凝如鐵。
“你們這是想鬧事?”
燭幽大鵬鳥斜睨著眼睛,冷冷掃視那布袍男子。
可出乎意料,面對它身上彌漫出的仙王威壓,這只有圣境后期修為的布袍男子卻夷然不懼。
布袍男子語氣堅定,眼神決然,“我等身為萬劍仙宗傳人,只為前來討要一個說法!”
燭幽大鵬鳥道:“什么說法?”
布袍男子一字一頓道:“爾等殘忍殺害我等師門長輩,我等豈能袖手旁觀?”
燭幽大鵬鳥不禁樂了,“就憑你們,還想動手不成?這和蚍蜉撼樹,自尋死路有何區(qū)別?”
它揮了揮翅膀,“快帶人離開吧,我家大人既然饒恕爾等一命,爾等要珍惜才是?!?
布袍男子卻冷冷道:“我等雖實力不堪,可卻沒有一個貪生怕死之輩,今日你們不給一個說法,我輩……毋寧死!”
“毋寧死!”
那萬劍仙宗上萬強(qiáng)者一起大喝,整齊劃一,聲震云霄,透著一股慷慨激昂的氣勢。
視死如歸!
燭幽大鵬鳥驚詫,難以置信。
這些家伙,明知必死,怎還會愚蠢到來赴死?
值得嗎?
戚扶風(fēng)則動容,他能感受到,這些萬劍仙宗的劍修,是真的不怕死??!
那種慷慨赴死般的儀態(tài),看似可笑,可戚扶風(fēng)卻一點也笑不出來,反倒心生一股說不出的震撼。
這是怎樣的風(fēng)骨和氣節(jié)?
燭幽大鵬鳥都沉默了。
一個人不怕死,很常見。
可當(dāng)上萬人都不怕死時,就太稀罕了。
“毋寧死?不錯,這才是個劍修該有的樣子,是萬劍仙宗世代所秉持的風(fēng)骨和信念!”
此時,一道透著欣慰的聲音響起。
晚霞如火,蘇奕從后山禁地走來,那峻拔的身影在夕陽余暉下泛起一抹如夢似幻般的光澤。
當(dāng)看到他出現(xiàn),布袍男子和那上萬劍修皆露出復(fù)雜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