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是我救的?!睘貘f沒有絲毫猶豫。
剛剛在屋子里的時候,殷無離特意跟它吩咐了一聲,如果有人問它那天是不是救下了重陽道長他們,它要說不是它。
答應(yīng)是答應(yīng)下來了…可面對秦晚的時候,它根本不敢隱瞞,萬一真把它送給了三七…殷無離都不一定會來救它了。
秦晚眼中毫無波瀾,似乎她已經(jīng)知道了這個答案:“多謝?!?
烏鴉愣了愣:“少夫人…”
“我是認真的?!鼻赝硖ы聪蛩骸笆撬屇汶[瞞的?”
烏鴉還沒緩過來,又一重擊接踵而至:“是我不想說的,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,否則…少夫人你懂的。”
秦晚側(cè)過身:“算了,我知道問你也問不出什么話來,回去吧?!?
烏鴉看見秦晚轉(zhuǎn)身后,重重呼了口氣,剛剛可給它嚇死了,生怕自己說錯什么話還連累了主人就不好了。
兩人一前一后走回院中,殷無離和殷老爺子還在聊著天。
“回來了,丫頭。”殷老爺子抬眸看了過去:“我剛讓人去炒幾個菜,一會兒吃了飯再走吧?!?
秦晚落落大方,眸底含笑:“好?!?
殷老爺子笑口常開,他也不喜歡那種拘束的晚輩,落落大方反而能夠讓他刮目相看。
“臭小子,你和小烏去廚房幫幫忙,我跟晚丫頭聊聊天?!币罄蠣斪訐]了揮手:“你弄點自己喜歡吃的菜,我讓人炒的都是晚丫頭愛吃的菜。”
殷無離笑了笑,眼睛微瞇,嘴角半彎:“好,親爺爺!”
隨即殷無離朝著廚房走去,烏鴉見狀跟在他的身后離開了這里。
漸漸走遠后,烏鴉連忙開口道:“主人,剛剛…”
“跟她說了?”殷無離眼眸中沒有一絲波瀾:“要是你沒有跟她說我才會覺得奇怪。”
“主人,我有這么不靠譜嗎?”烏鴉垂著腦袋:“少夫人威脅我,不然你就見不到我了?!?
殷無離淡笑未語,繼續(xù)朝著廚房走去,他內(nèi)心里的想法的確不打算讓秦晚知道,畢竟因果關(guān)系擺在那里,多透露一分,自身便要多承擔(dān)一分因果。
此時,醫(yī)院里的重陽道長,正躺在床上休息,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吵鬧聲。
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外面,只見烏泱泱的一群人圍在病房門口,手里有拿著鮮花的,有拿著水果的。
那些護士想攔都攔不住,人實在是太多了。
重陽道長定睛一看,其中有些人他見過一面,當(dāng)時和玄霄打架時,這些人就在那附近。
“道長,我們來看你了!”
“多謝道長當(dāng)時的救命之恩!如果不是道長,我們肯定也沒有活路了!”
“道長,這是我們大家的一點心意,希望您不要拒絕?!?
隔著門,重陽道長也能聽得清清楚楚,他緩緩走下床朝著門口走去:“各位,多謝大家的好意,只不過我道門中人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,常道,自給自足,豐衣足食,能夠救下大家等同于我們有緣分,大家?guī)У臇|西煩請帶回去吧,心意我收到了?!?
一些路過的人還以為是大型的追星現(xiàn)場,邊走邊嘀咕:“怎么現(xiàn)在什么人都能成為明星了?!?
重陽道長的話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,但他們不僅沒有離開,反而繼續(xù)道:“有道長,是龍國之幸事。”
“這是重陽道長!我才看出來!”
那些路過的人聽后,連忙朝著人堆擠了過來:“什么?重陽道長?重陽道長!重陽道長!”那聲音差點蓋過了前面人的聲音,一旁的人都紛紛看向他。
這時,一個戴著眼鏡的老人走了過來,看上去是一名老師,身上的儒雅氣質(zhì)由內(nèi)到外。
“重陽道長,多謝你救下了我的家人?!崩先嗣鎽迅屑ぃ骸拔蚁肫鹆藥拙湓?,想送給重陽道長。”
老人的聲音不大,現(xiàn)場也漸漸安靜下來。
“道長只需泥土身,fozu卻要黃金鍍,亂世pusa不問世,道士拂塵救蒼生?!?
“盛世佛門臨香客,道士歸隱山林間,fotuo閉眼不救世,道長一人救蒼生。”
甚至有些人都舉起手機拍下了這段發(fā)到了網(wǎng)上,掀起了熱潮。
重陽道長眸中含笑:“過譽了,身為道門中人,做這些是我們的本分?!?
“根本沒過譽,剛剛這位長輩講到了我心坎上了,以前我出差或是旅游的時候,碰到一個寺院或是上香拜佛的地方,我都會花錢去拜一拜,因為很少有免費的,甚至有些地方還需要讓你買門票才能進去,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,與其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,還不如追求現(xiàn)在存在的?!?
“沒錯,重陽道長一輩子行善積德,卻遭此橫禍,老天不公啊!可您放心,只要您需要,我們這些受過您恩惠的人,就算是拼了性命,也會護您周全!”
這些話句句懇切,聽得周圍的人紛紛附和,重陽道長看到老人真摯的眼神,心中陣陣暖流涌過,他修道一生,所求不過問心無愧,能夠被人記掛,便是最大的慰籍了。
重陽道長緊繃的肩膀漸漸放松,伸手想握住老人的手:“不必如此,你們只要過的好…”
就在兩雙手即將觸碰的瞬間,老人眼中驟然閃過一絲黑氣,他原本佝僂的身體猛地挺直,枯瘦的手指如鐵鉗般抓住重陽道長的手腕,力道之大,幾乎捏碎他的骨頭,同時嘴上還嘀咕著咒語。
“你!”重陽道長心頭一震,剛想掙脫,卻見老人的身體如霧氣般開始消散,原地只留下一縷黑色的煙氣,瞬間鉆進他的手腕,順著經(jīng)脈直撲意識海。
“?。 敝仃柕篱L發(fā)出一聲痛呼,意識海中傳來撕心裂肺般的劇痛,仿佛有無數(shù)根針在扎他的神魂,他眼前一黑,身體重重的向后倒去,幸好旁邊的中年男人眼疾手快,伸手扶住了他。
重陽道長被重新送進了病房,可當(dāng)他的頭剛靠在枕頭上,便徹底失去了意識,嘴角溢出一絲黑血。
病房里瞬間亂作一團,有人慌亂的按響呼叫鈴,有人盯著老人消失的地方滿臉驚恐。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