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,將書桌上那一封早已被她撫平的信件朝著小林的方向遞了過去。
“麻煩你把這封信幫我交給陸副師長。
就說是你們任軍長給他寫的信?!?
此時程愛霞說這番話時氣場一派凜然,絲毫沒有將這封信交出去,很有可能影響到兒子一家的擔憂表現出來半分。
人總要為自已的所作所為負責,耀輝是老任和她的孩子,享受著老任這么多年的庇護與供養(yǎng),承擔起父親的所犯下的錯也是他的責任。
小林有點不明所以,但還是恭恭敬敬地雙手接過程愛霞遞給他的那封信,高聲回應:“是!”
說完這句話,小林就拿著那封信小跑著離開了。
程愛霞坐在椅子上,靜靜地待了一小會兒,這才從桌面拿過筆和本,開始一筆一畫地給兒子寫信。
她沉默地寫完信,又沉默地把信紙塞進信封,端端正正地放在桌面上。
全程都安靜得可怕,也冷靜得可怕。
程愛霞垂下眼瞼,伸手從抽屜里拿出那支任軍長原本想要結束自已性命的勃朗寧。
輕車熟路地上膛,她靜靜地靠坐在椅子背椅上,視線落在桌角相框中二人的合照上。
目光里帶著平時罵自家丈夫時的兇狠,語氣里也帶著悍婦一般的疾厲色:“老任,在我面前慫了一輩子,現在敢不打招呼說走就走,你可真是長出息了!
我這一輩子對你頤指氣使,沒給你好臉色,沒想到到老了,你給我鬧這么一出。
有什么話不敢當面說,居然還學會傳小紙條了,我不想看你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。
有本事,當著我的面,看著我的眼睛,跟我賠禮道歉。
說好的我脾氣再差也不會拋棄我,你這個不講信用的騙子,老娘倒是要找你好好理論理論,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,你要這么對我,甚至要連自已的兒子都不認?
我跟你沒完!”
說著,她緩緩地拿起槍,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,槍口直抵自已太陽穴。
而另外一邊,夏黎家。
“砰砰砰!”
陸定遠大半夜的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。
夏黎被這敲門聲吵得夠嗆,眉頭皺得死緊,整個五官都驟然擰巴到一塊兒。
她伸手快速把枕頭一拽,干脆利落地扣在自已腦袋上。
物理隔絕自已和外面的一切聲響。
陸定遠看到自家媳婦這樣,嘴角忍不住抽了抽,快速起身套上衣服,就跑出了院子。
小林見到陸定遠出來心里松了一口氣,對陸定遠敬了一個軍禮,將手中的信件雙手遞給他。
“陸副師長,這是任軍長家的嬸子讓我交給您的信?!?
陸定遠皺眉,心下有些疑惑地接過信件,快速拆開。
他以前和任軍長家的媳婦沒有什么接觸,這人為什么會大半夜的給他一封信?
可仔細研讀那封信后,陸定遠的神情頓時就嚴肅了起來。
他眉頭緊皺,對手下人道:“我去一趟任軍長家,你們守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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