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大花重重嘆了口氣。
她化悲憤為食欲,將最后兩口油餅往嘴里面一塞,再把雞蛋往床頭上一磕,咕嘟咕嘟仰頭將豆?jié){一喝……
隨即一把抓起床頭上的碎銀子,她興沖沖地嘩嘩數(shù)了三遍。
數(shù)完后,仍覺得不夠痛快。
索性爬到床尾,將箱底里尹筱柔走之前留給她的銀子,還有萬俟拂前些日子奉阮云羅的命令收買她的銀子全都拿了出來。
將白花花的漂亮銀子往床上一攤,她眼睛一亮,立刻專心致志數(shù)了起來。
數(shù)了一遍又一遍,終于,她痛快了。
神清氣爽地將自己的寶貝銀子全藏進(jìn)被窩,又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到將軍府跟兒子見面了,牛大花又是緊張又是激動。
美美抱著銀子將被子一蓋,她沉沉,很快進(jìn)入了夢鄉(xiāng)……
傍晚時分。
翠微湖畔風(fēng)波皺,八角亭中秋景涼。
不同于上次是君弋禎先到,這一次,徐萬仇一下了值,便早早地候在了八角亭中煮酒等待。
一見君弋禎的馬車來到,他立刻起身相迎,恭敬拜見。
“免禮。”
笑著扶徐萬仇起身,兩人寒暄著,相對在八角亭中落座。
聞見酒香味,垂眸望了眼小爐上正散發(fā)著香氣的酒壺,君弋禎笑著挑了下眉,調(diào)侃地看了徐萬仇一眼,“徐大人,你忽然約我相見,難道就是為了請我喝酒?”
“喝酒只是其一,至于其二,下官是想當(dāng)面向三皇子您道謝?!?
“哦?謝什么?”
“自然是謝三皇子施以援手,救我祖父?!?
見君弋禎臉上并沒有任何驚訝之色,徐萬仇知道自己的猜測應(yīng)當(dāng)不錯。
于是十分感激地,他沖君弋禎拱了拱手,“三皇子,昨日若不是您提議陛下前來探望,使陛下正好撞破了花威威一行人的奸計,怕是他們那些人沒那么容易付出代價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
徐萬仇猶豫了一下,有些疑惑地看向君弋禎,“只是三皇子,有些地方,下官不太明白?!?
“哦?你說?!?
“太子與花家樹大根深,一般人躲著他們還來不及。三皇子非親非故,為何要苦心孤詣幫我徐家?”
“呵?!?
君弋禎笑了一下。
不甚在意地,他擺了擺手,“我姓君,這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。
古語有云,為民抱薪者,不可使之凍斃。
其實,我并沒有幫你們徐家,我只是幫助了一位戰(zhàn)功赫赫為國為民的老元帥而已?!?
“三皇子……”
徐萬仇聞一震。
他靜靜望著君弋禎,心中既有些酸澀,又有些感慨。
忙提起溫?zé)岬木茐?,給君弋禎和自己各倒了一杯,他恭敬舉杯,“三皇子,有您這一席話,我祖父半生戎馬,值了!”
說完,他痛快仰頭,將整杯酒一飲而盡。
“非也非也?!?
君弋禎笑著搖了搖頭,伸手真誠地拍了拍徐萬仇的肩膀,“徐大人,徐元帥有孫如你,才是真的值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