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這般不知變通?”方氏氣不過,她還想再說什么,云瓷已經(jīng)打了個(gè)哈欠:“二嬸,時(shí)辰不早了,我可是困倦了?!?
反正著急的不是她。
方氏臉色一沉,這不是赤裸裸地威脅自己么?
小賤人!
任憑方氏好說歹說,云瓷半點(diǎn)挪動腳步的意思都沒有,無奈,方氏只好緊咬著牙,不情不愿地將欠條遞給了對方。
“現(xiàn)在可以走了吧?”方氏咬牙切齒道。
云瓷這才不緊不慢地起身,將欠條放入懷中,笑瞇瞇道:“二嬸要是痛快點(diǎn)兒,咱們早就到了丹雪閣了?!?
“你!”方氏深吸口氣,不欲和云瓷爭執(zhí),鐵青著臉往前走,等上了馬車立即對著丫鬟吩咐了幾句。
這欠條她必須要拿回來,既然云瓷敬酒不吃,休怪她不擇手段了。
一行人很快到了丹雪閣。
這是一家典當(dāng)閣,只要是有價(jià)值的東西都會收,丹雪閣號稱是臨安最神秘和富有的鋪?zhàn)印?
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主子是誰,只知道無人能撼動丹雪閣的地位。
實(shí)際上,這是唐家名下的鋪?zhàn)樱魅司褪窃拼伞?
此事云瓷也是三日前被傅璽提醒才知曉。
她拿著玉佩去見丹雪閣的閣主,一下子就被認(rèn)出來了。
云瓷帶著夏露進(jìn)門,方氏緊跟其后,一路被引上二樓,方氏想跟著進(jìn)去,但轉(zhuǎn)念一想又怕加價(jià),功虧一簣,干脆就去了隔壁屋等候,眼睜睜看著云瓷去了最大的一間屋。
屋子里早就擺上了精致的瓜果點(diǎn)心,還有她最愛的茶水,等著吃飽喝足之后才慢悠悠地離開。
“怎么樣?”方氏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前。
云瓷將手中的錦盒遞了過去:“是我磨破了嘴皮子才從丹雪閣這弄來大半顆人參?!?
“就半顆?”方氏不滿,幽怨的眼神斜了眼云瓷,好像在說云瓷一點(diǎn)都不中用。
“就這半顆還是及時(shí)趕來,否則早就磨成粉末入藥了。”
她伸手將盒子打開,露出了里面的幾支小瓷瓶:“這些全都是人參磨成的?!?
方氏瞧了眼,足足二十萬兩就換來這么點(diǎn),她一把搶過沒好氣地說:“都怪你,要不是你將人參賣了,也不至于費(fèi)這么大勁,不識貨!”
說罷,方氏抬腳便上了馬車。
“姑娘。”夏露不由得替云瓷抱屈,這二夫人簡直欺人太甚,云瓷聳聳肩,一會有方氏哭的時(shí)候!
方氏忽想起欠條還在云瓷手上,又轉(zhuǎn)過身撩起簾子對著她吩咐:“云瓷,你還愣著做什么,還不快隨我一塊回納蘭府上?”
“好?!彼饝?yīng)得很痛快。
一同跟著回了納蘭府上,納蘭老夫人有了人參做藥引子,喝了藥不到片刻整個(gè)人臉色就緩和過來了,氣色也精神不少。
方氏瞧了眼窗外天色,都從天黑熬到天亮了,這一夜可折騰夠嗆,她眼神瞄向了云瓷,眼底劃過一抹怨毒。
“云瓷,這件事本就是你的錯,若不是你,你祖母也不會病得這么嚴(yán)重,你私自變賣嫁妝,更是讓納蘭家顏面無光。”方氏攤開手:“把欠條拿出來,我可以當(dāng)做什么都沒發(fā)生?!?
過河拆橋說的就是方氏。
而且納蘭老夫人背靠在軟枕上,閉著眼假寐,那態(tài)度分明就是默許這件事。
“二嬸說晚了,欠條我已經(jīng)交給丹雪閣了,這六萬六千兩銀子,二嬸只需要還給丹雪閣就行了。”
“你說什么?”方氏驀然拔高了聲音,滿臉不可置信。
寂靜的凌晨,這聲音尤為刺耳,驚得納蘭老夫人睜開眼,不悅地皺了皺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