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龐干癟得如同失去水分的橘皮,層層疊疊的皺紋深深刻入骨骼,仿佛記載了數(shù)千年的風(fēng)霜。
身形佝僂得如同一只被烤干的大蝦,幾乎彎成了九十度,連走路都需要旁人用盡全力地攙扶,每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仿佛下一瞬就會散架。
他穿著一件極其古老、樣式古樸、卻洗得發(fā)白的灰色麻布長袍,更添幾分凄涼。
他劇烈地、撕心裂肺地咳嗽著,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,渾濁不堪、幾乎看不到瞳孔的老眼艱難地抬起,望向蘇皓,氣息微弱得如同風(fēng)中殘燭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說道:“咳......咳咳......年......年輕人......得饒人處......且饒人吧......這場恩怨......讓我張家付出了......數(shù)十位金丹隕落......宗門客卿死傷殆盡......的慘痛代價......已然是......元氣大傷,根基動搖......數(shù)千年的積累......毀于一旦......這流淌成河的鮮血......難道......還不足以......平息您心中那......滔天的怒火嗎?”
老者每一次開口,都仿佛耗盡了全身所剩無幾的生命力,話語斷斷續(xù)續(xù),伴隨著沉重而艱難、如同破舊風(fēng)箱在拉扯的喘息聲。
他那佝僂的身軀隨著咳嗽而劇烈顫抖著,渾濁的眼眸黯淡無光,整個人散發(fā)著一股濃烈的、行將就木的腐朽死亡氣息,仿佛下一瞬就會油盡燈枯,徹底熄滅,化為一捧塵土。
然而,當王族中有一位年紀極大、負責(zé)掌管宗族典籍、見識廣博的老宦官,透過那滿臉的皺紋與腐朽氣息,依稀辨認出老者的輪廓與那微弱卻獨特的血脈感應(yīng),并失聲驚呼出來時,整個王城內(nèi)外,瞬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、極致的寂靜!
落針可聞!
“是......是‘地祖’!他老人家......竟然......竟然還活在世間?!這......這怎么可能?!”
那聲音尖銳、扭曲,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與深入骨髓的敬畏!
“地祖?!”
這個仿佛早已湮滅在歷史塵埃最深處、只存在于最古老家族秘典夾縫中的名諱,如同投入滾燙油鍋的冰水,又似在死寂的古墓中敲響了塵封萬載的銅鐘,在眾多老一輩的修仙者、尤其是那些傳承悠久的世家家主與洞府掌教心中,掀起了滔天巨浪!
無數(shù)人臉色驟變,瞳孔收縮,眼中流露出驚駭、追憶、難以置信等等復(fù)雜神色!
即便是遠在觀戰(zhàn)區(qū)域的六大洞府掌教,此刻面容也變得無比凝重,眼神閃爍,如臨大敵!
“炮......炮哥,‘地祖’......是誰?是哪位老祖宗?”
向建修被這突如其來的、凝重到極點的氣氛所感染,忍不住壓低聲音,向身旁見多識廣的李炮急切詢問,聲音都帶上了一絲不自覺的顫抖。
他實在難以理解,在蘇皓殺意滔天、氣勢如虹,連殺王族族老與世家代表都無人敢阻攔的時刻,為何這位看似一陣風(fēng)就能吹倒、半只腳已踏入棺材的老者一出現(xiàn),竟能引發(fā)如此巨大、如此詭異的反應(yīng)?仿佛時間都為之停滯了片刻!
李炮猛地倒吸一口涼氣,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、甚至帶著一絲恐懼的光芒,聲音干澀沙啞,同樣壓得極低。
“地祖......如果......如果那老太監(jiān)沒有認錯人......如果家族秘錄中的記載是真的......那他恐怕是......是開創(chuàng)了我晶寒界御庭基業(yè)的初代晶寒界王的親兄弟!是當今晶寒界王的親叔叔!”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