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血般的天穹之下。
一個披著黑色甲胄的身影,一步步踏過崎嶇大地。
漆黑的飄帶在風(fēng)中飛舞,數(shù)不清的塵埃像是螺旋般往天空升去,他的身上沾著血,步伐沉重,像是從戰(zhàn)場中廝殺歸來的孤將。
在他前方不遠處,一座龐大的界域廢墟,無聲屹立……
那是靈虛界域。
“終于……”
“要到了……”
簡長生緩緩擦去嘴角的鮮血,看向那座界域的目光中,閃過凝重。
從借助兵道古藏抹殺忌災(zāi)之后,簡長生便不顧代價的將速度催動到極致,硬生生從極北趕到這里……
禁忌之海與靈虛界域,可以說是距離極遠,若是正常趕路,即便是簡長生也需要一天的時間,但他心里很清楚,赤星降臨在即,他根本就沒有時間了。
于是,他瘋狂的透支著自已的身l和殺氣,一路游龍般飛行而來,到這里已經(jīng)耗盡了精神力,再加上隨著赤星的降臨,他l內(nèi)的兵神道有些飄忽不定,只能靠雙腿艱難前進。
也不知道,陳伶那邊怎么樣了。
黃昏社與忌災(zāi)的廝殺固然生死一線,但陳伶單挑靈虛君,通樣危險至極。
如果陳伶沒能戰(zhàn)勝靈虛君……
不,
他可是陳伶。
簡長生深吸一口氣,他看了眼頭頂越發(fā)接近的赤星,踉蹌的繼續(xù)往靈虛界域前進。
就在這時,他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,那雙泛著殺氣的眼眸掃過界域的另一邊……隱約間,幾道詭異的人影一閃而過。
簡長生的眼眸微微瞇起。
他歪著頭,像是在思索什么,隨后默默加快腳步,穿行在廢墟之中。
踏入靈虛界域的瞬間,簡長生緊繃的心,頓時放松下來……他沒有感知到靈虛君的領(lǐng)域庇護,說明這位最后的九君,多半已經(jīng)死了。
與此通時,一陣悠揚的歌謠聲,從遠處傳入他的耳中。
“「大地和玫紅是你的溫床」,”
“「霜雪與殘陽是你的濃妝」;”
“「我會把希望織成飛舞的木棉花」,”
“「直到巖石銘記花香」……”
聽到這聲音,簡長生的腳步微微一頓,他目光看向遠處坍塌的鐘樓廢墟。
隱約間,能看到一個戲子身影正屹立其中,紅黑的戲袍在風(fēng)中輕拂,他就這么平靜的站在毀天滅地的血色天穹下,悠悠的唱著歌謠。
這不是簡長生第一次聽到陳伶唱安魂謠,每次聽到這曲歌謠,簡長生的內(nèi)心總能迅速的平靜下來……而陳伶的唱腔,和其他幾位k牌還不一樣,仿佛有一種獨特的凄美魅力。
簡長生沒有開口,他只是安靜的邁開腳步,往鐘樓走去。
“「哭泣的人兒啊」,”
“「請你輕輕閉上雙眼」;”
“「待到黃昏落幕在至暗的時代」,”
“「我將應(yīng)許你朝霞與藍天」?!?
隨著陳伶唱完最后一句。
那身披甲胄的少年將軍,已經(jīng)站在了飛舞的戲袍之后。
末日的孤寂廢墟中,一對朱砂耳墜無聲輕拂,陳伶回眸看向身后,嗚咽的寒風(fēng)在崎嶇廢墟中好似古笛,嗡鳴作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