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府。
墨韻軒。
魏玠盤腿而坐,衣襟松散敞開,凄迷魅惑。
他運(yùn)功逼毒的同時,胳膊和胸膛上還扎著針。
素凈的外衫上,沾著大片血漬。
有他刺傷自己的血,也有他毒發(fā)吐出的血。
他緊閉著雙眼,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,血液里的毒素碰撞交織,如去不掉的附骨之疽,要死一起死,要活一起活。
那張俊美的臉,因?yàn)槎舅氐恼勰ザ尸F(xiàn)痛苦之色。
這毒是他歸途中,一心想著趕回來阻止昭華大婚,不慎中了北涼殺手的算計(jì)。
它命“千鴆”,最厲害的便是——能放大中毒者的心魔,讓人困于其中。
魏玠雖然打坐平復(fù)著自己,卻無法控制地想,洞房花燭夜,昭華身邊的男人不是他,而是金彥云……
他怎能忍?
可他還能怎么做?
將她搶過來嗎?
再把她關(guān)起來嗎?
他不是已經(jīng)知道,她為了逃離他,能夠做到什么地步嗎……
連給自己下毒的法子都用的出。
他若是再逼下去,只怕,她真的會崩潰走上絕路。
這是他不愿看到的。
他要的是個活生生的人,而非一具尸體。
次日。
金家二老就啟程回別城了。
昭華與金彥云在門口送別他們。
金夫人性子柔順,特意叮囑金彥云,“你要好好待昌平公主,不可讓她受了委屈?!?
“母親放心?!?
她又交代昭華,“有什么事就給我們寫信,保重身子?!?
昭華頷首應(yīng)下。
二老走后,金彥云就將秘鑰給了昭華。
這是昨晚父親才交給他的。
昭華握住了,笑著問。
“這么放心交給我嗎?”
金彥云反而覺得困惑。
“為何不放心?這不是我們早就商定好的嗎?”
她意味深長地說道。
“金家世代守護(hù)寶庫秘鑰,勞苦功高,圣祖皇帝泉下有知,必定也會對你們進(jìn)行嘉獎吧?!?
金彥云眼中笑意更深了。
“公主說的是?!?
昭華早已知道金彥云的為人。
他不可能真的全無心計(jì),白白將秘鑰給她。
想來是要通過她,找到寶庫所在,來個黃雀在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