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謝府的二公子謝長壽,就是你們家殺了我!你睜開眼睛來看看,看看我胸口插著的這把刀,我死不瞑目,此后無法投胎,到底是誰殺了我!是誰殺了我!是誰殺了我!”
一生一生如同凄厲的哭訴,活生生的把謝長壽的書房給哭成了十里墳場,幽幽怨怨,凄凄慘慘。
林小漁給謝長壽挑了個吉時,也挑了個好天氣。
外面大風(fēng)已經(jīng)起來了,呼啦啦吹的門框咣當(dāng)咣當(dāng)響,窗戶大敞著,風(fēng)也順勢從這里灌了進來,攜帶著土腥味的雨點映的房內(nèi)更加的潮濕陰冷。
天邊一道悶雷閃過,躲在被子里不敢出來的謝長壽更加恐慌,被子驟然收緊,身邊那燒紙的味道越來越濃重,伴隨著白蠟被點燃的味道,無孔不入地鉆入了他的身體。
胸口插刀、胸口插刀、胸口插刀!
謝長壽正想著他到底殺了誰,心里卻猛地一機靈,那阮府小姐阮明玉不正是胸口插刀,流血而亡???!
難道是阮明玉死了多年,怨氣不散回來報復(fù)?
這事還真和他有關(guān)系,不對,和他有個屁關(guān)系!
“你是阮明玉!”
“呵呵,終于認(rèn)出來了,謝長壽,今天我就要帶你走,下油鍋入刀山、滾釘板,如此才可消我心頭之恨!”
曉云雙手掐著謝長壽的脖子,力度慢慢增大收緊,直掐的謝長壽喘不過氣來。
在瀕死的一剎那曉云的雙手陡然放開,謝長壽不禁立刻掀開被子,重重地咳了起來。
謝長壽:“咳咳……咳咳……這真的不關(guān)我的事,阮明玉你要報仇也得去找我娘和太子,是他們要殺你,是他們嫌你礙事,你找他們?nèi)?,別來找我!”
“哦,是嗎?”
冰冷的音調(diào)毫無起伏,似乎真的是從地獄里爬上來的惡鬼。
謝長壽用手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,大氣都不敢喘,頭也不敢抬,眼角的余光還是不可避免的,掃到了那漆黑的長發(fā)。
他爬起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毫無骨氣地磕著頭,“對對對,真的不怪我!當(dāng)初都是我娘和太子出的主意事情,也是他們?nèi)マk的,我攔不住??!”
謝長壽垂著腦袋,看到那白色的長裙拖地,里面似乎有東西在挪動,他下意識想抬手掀起裙子,卻正好對上了一雙留下血淚的雙眼。
蒼白如紙的面頰,兩只眼睛內(nèi)側(cè)淌出血淚,眼珠空洞無神,眼白充滿了整個眼眶。
“阮明玉”:“我與他們無冤無仇,為何要殺我,為何要殺我??!”
“救命……啊??!”
本就膽小,又被連番驚嚇,謝長壽下意識的抬起眼一看,滿室的白色煙霧之下,女人吊著眼珠在他面前飄著,雙腳似乎是不沾地的。
傳說中的鬼就是沒有雙腳,所以眼前的女人真是阮明玉,真是……
想到那個詞,謝長壽再也經(jīng)不起刺激,白眼一翻,和被他狠狠踢在床下的碧鸞做伴去了。
曉云踢了他一腳,沒反應(yīng),回頭便道:“姑娘,他暈了?!?
“真沒出息?!?
正說話間,院子外似乎有幾個人在說話,聲音由遠(yuǎn)即近,眼看著方向就是謝長壽的書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