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才娘子自豪道:“雖不曾讀過多少書,也是讀了女則女戒,認(rèn)得幾個字的?!?
柴子安道:“不錯了,她相公還是秀才呢,到時候有他們夫婦倆做主出面,不會錯漏的?!?
秀才娘子認(rèn)真道:“錯不了錯不了,公府里還能短了丫頭的嫁妝么,要我說啊,姑娘家要什么嫁妝,東西就都該給家里哥兒,一些衣裳被子,箱籠首飾也就夠了。”
采蓮驚了:“這位嬸子,你說的什么話兒!請你來,是讓你清點周家的嫁妝,那嫁妝是我家主君留給我家姑娘的,怎么要不得!”
“伶牙俐齒的討人嫌,姑娘家該嫻靜懂事,同自個兒兄弟爭東西,像什么樣子?!毙悴拍镒硬恍傅恼f。
說完還溫和慈愛的看著柴子安,她生了四個女兒,年初才得了個兒子,對柴子安這般健康俊朗的少年,十分喜愛。
采蓮氣得眼睛都紅了:“懂事懂事,懂事就得把自家的金銀財帛都送給你們嗎!你們怎么不自己懂事些?!?
秀才娘子瞪大了眼睛,指著采蓮謾罵道:“果真是缺了爹娘教導(dǎo)的小娼婦,爺娘留的東西,本就該給親戚家的男子,讓個姑娘家?guī)チ朔蚣遥皇潜阋肆送馊嗣?!?
“你!”采蓮說不過她,氣得捂著臉哭了。
秀才娘子繼續(xù)道:“我這可說的是大實話,女生外向,到了年歲,心思啊就活了,念著什么俊俏郎君,白面書生,哪里還顧著血脈親情了。”
這分明是受了人指使,指桑罵槐了,借著同采蓮對罵,來對著周晚吟貶低打壓洗腦來了。
一個七歲就寄人籬下,無父無母的小姑娘,哪里受得了人家這樣扎心的指責(zé)謾罵?
但周晚吟攤了攤手,笑道:“這位嬸子好利的嘴,只可惜啊,我與柴家,乃是表親,不同族不同宗的。舅舅這柴國公府,也不好拿我周家的錢不是。再說了,我五服之外的同宗也是有的,嬸子不也是我家的親族么?”
秀才娘子愣了一下。
周晚吟逼問著她:“還是說,嬸子心里覺得,周家無人了?絕嗣到要將家財拱手讓給外姓人?”
秀才娘子臉一白,嚇得連忙擺手:“不不不,絕無此意啊,我哪里敢這么想!我這是……”
“好妹妹,你就別和她計較了。”事不關(guān)己許久的柴子安趕緊過來,一臉和氣的看著周晚吟道,“她是個粗野討人嫌的老婆子,你是何等矜貴的人物,搭理她做什么。”
這話題可不能再繼續(xù)下去了,討論國姓繼承的問題,這可是殺頭的大罪。
雖說天下周姓多的數(shù)不清,朝廷也不可能個個都顧得來,但公然議論某個周姓人家絕嗣,外姓的親戚來奪家產(chǎn),叫皇帝知道了,心里得怎么想!
周晚吟懶得搭理他,平靜的笑了一下,看著柴子安:“多謝表哥替我找來了這樣一門好長輩了,月底二十七日,柴家開祠堂退親,妹妹等著了。”
她的嫁妝,早就全捐給朝廷了,到時候兵部和霍將軍那兒直接派人過來領(lǐng)的。
那可是軍費!
還能容這些人貪墨了?
一把草紙都留不了給他們的。